一生寻你（三）.
＊私设段衣寒身死以后南宫严收留墨燃
＊没有八苦长恨花
“墨燃，我要走了。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师尊。勤加修习，莫要懈怠。”烛泪凝结，孤影摇曳描摹在墙。
“师尊，您真的要走了吗……”墨燃隔着烛火阑珊凝视楚晚宁颜容。
“儒风门唯图财利，不思黎民苍生。南宫柳为神武不惜投容夫人入金城池，为一己私利漠视性命。容夫人是收留我的恩人，我如何再留。”言至此处，楚晚宁凤眸隽冷，剑眉横陈，显是怒极。
“师尊去哪里，徒儿就去哪里。”墨燃抚上楚晚宁双手，神情坚定，“不要丢下我。”
“你还有家人。”楚晚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。儒风七十二城他无可留恋，唯有墨燃舍弃不下。
有风拂乱发梢，花叶簌簌摇动，斜月清辉洒落桌案。墨燃又斟满一盅梨花白，放在楚晚宁眼前。
他已然微醺，喃喃道“可他们对我不好，师尊对我最好啦…我要和师尊一起走。”
墨燃饮醉伏在桌上酣眠，楚晚宁摸了摸小徒的头，过往种种浮现，有泪沾湿眼眶。
墨燃翌日午时醒来，见微光斜斜泻进窗沿。他惊坐而起，昨夜对酌桌旁棠花落了满地。
方石压着一纸信笺。墨燃心中猛的一震，打开信纸。见信如晤，展信舒颜。墨燃扫到最后一行字。愿你不为世俗所染，不知渡人，何以渡己。
昨夜一壶酒，留不住明朝他的来去。
相逢相知，经年思慕，匆匆一别。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，竟是不知渡人，何以渡己。
他既离开，我何必再留。他想循着楚晚宁的离开追过去，与他同行。可浮世之大，怎知他去往何方。
墨燃想，他要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仙君，不为世俗所染，再见楚晚宁时才有资格再称一声师尊。
拾掇好为数不多的行囊，墨燃悄然离开儒风门。
行至蜀中，墨燃查出一家药铺卖假药害人，几番周旋。
宿在旅店，傍晚有人叩门。墨燃打开门扉，站着一位面容清若芙蕖的男子。他与墨燃来意相同，一齐谋划，揭露了药店真相。
“若仙君没有去处，就来死生之巅吧。”师昧笑若流风回雪。
投奔死生之巅弟子皆要入长老师门，可墨燃拒不拜师。他一生只认楚晚宁一个师尊。他借宿一处弟子房，日夜研究楚晚宁留下的结界咒术册集，接些委派。师昧灵力低微无人愿收，与墨燃住在同院。
五年岁月就这样过去。
灵山大会是正统仙术的竞技巅峰，墨燃到了参赛年纪，以死生之巅名义参加。
参赛弟子台后等待，墨燃望向评分席台。镂金牌匾缀红绫罗，列坐宗师尊主。似是受了什么牵引，墨燃望向旁座。
那人素衣若雪，发冠岌岌，正持茶杯送至唇畔。正是墨燃五载相寻的北斗仙尊楚晚宁。
他拿茶盏的模样，同相别那夜饮下梨花白别无二致。墨燃很想跑过去，诉五年离思心绪。
本不太重视的赛事，有楚晚宁在场，墨燃就想展现最为惊绝一面。
楚晚宁摩挲着参赛名单上墨燃的名字，好像墨燃灿烂笑颜还未远去，那声带着鲜果清甜的师尊还在耳畔。
同组描着师昧二字。
场上比试，墨燃发现楚晚宁的一片衣角半缕青丝也会将他思绪陷进去，忆起往昔岁月。他想借机多望楚晚宁几眼，可他更想楚晚宁看见他精彩绝伦的表现。
于是他刻意回避楚晚宁的方向。
楚晚宁见昔日徒儿长进不少，与结伴之人很是默契，眼神交错之间会意。他应是拜了新的师尊，结交新的伙伴了，好像都不愿向这边望一眼。
往事何必再提。过去点点心思情意，如今只会是打扰到他吧。
锣鼓声止，呐喊声歇。胜负已定，墨燃笑意盈盈看向楚晚宁，望着得到他肯定眼神。
楚晚宁因徒儿取胜心中欢喜。可他已有自己的人生，这份为他的欣喜还是隐在心间吧。楚晚宁装作端详茶盏细纹，一如既往清冷。
半晌墨燃很是失落。难道师尊当真不再认他这个徒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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